韩树山着黑色常服,单手持刀,面露凶狠盯着她:“你是谁?为什么会在这?”
他的目光略过陆乘风胸前血迹,语气森然:“账本在你手里?”
陆乘风脸用巾帕蒙着,不答话,缓缓往死胡同里退去。
韩树山亦步逼上前:“将账本交出来!我留你一命!”
陆乘风嗤笑一声,目光嘲弄。
韩树山怒然冷笑:“既然如此,杀了你我自己去找也一样!”
两方在这狭窄的巷内对峙,韩树山见她不肯妥协,挥了挥手,身后的人顿时涌包上来,陆乘风目光如冰刚要动作,却见眼前一个东西窜出落在地上,竟是个黑不溜秋的东西,霎时浓烟四散,身后人气息逼近,低声道:“走!”
陆乘风与人甩远追兵,二人终于在一处僻静拐角停下。
青枫往后退一步,恭恭敬敬道:“二小姐。”
陆乘风将面巾取摘下,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青枫老实道:“上次一别,属下打听到二小姐如今身在谢家,一直候在府门附近,二小姐进小院时锦衣卫的人已在路上,我猜想二小姐要与之撞上,便准备了后手。”
倒是有心了。
陆乘风轻叹一声,说:“青枫,你不必再叫我二小姐,我如今身陷囹圄自顾不暇,算哪门子小姐。”
青枫犟道:“我自小入陆家,自进门那日起青枫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!陆家虽没,但小姐就是小姐,二小姐是青枫的主子!”
陆乘风往后退步,青枫却倏然跪地,满脸悲痛,道:“主子也要丢下青枫?”
陆乘风心一软,看着七尺男儿一脸哀痛,沉默不语。
“陆府是青枫的家,陆家没了,以后二小姐在哪,哪便是陆家,就是青枫的家!”
陆乘风眸色沉沉,黑得像是一汪深泉不见底,思绪在翻涌间反复不定。
青枫见她目光有所松动,跪上前来:“主子!”
陆乘风叹息,低头看他,说:“你先起来。”
青枫面色顿扬,站起身。
陆乘风说:“你如今在何处落脚?”
青枫道:“属下在城东置办了处园子,虽小但也算有可去之处。”
陆乘风淡淡一笑,说:“难为你了,一路跟随进京。”
青枫正色道:“主子在哪青枫就在哪!”
陆乘风目光落在某一处,沉吟片刻,说:“我如今身在谢府,行事诸多不便,你自己多加小心。”
清风颔首:“属下知晓。”
陆乘风回到沁园时已经不知几时,夜色正浓,狂风呼啸,竟隐隐有下雨之势。
沁园内一盏火光皆无。
陆乘风存着暗幸推开自己屋门,刚要踏入,房间烛火蓦然亮起,火光旁照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。
陆乘风抬脚的动作一滞。
谢九霄自上而下扫过她,说:“去哪了?”
陆乘风默然。
谢九霄眯起眼:“你在我的园子里,背着我跟人动手?谁?”
陆乘风眼睑微动,不语。
谢九霄面色冷然:“你有本事就一直当哑巴!明个我自个查!”
若是激怒了人让谢九霄自己去查,依照他白日的话,只怕会猜到樊家账本已落在自己手里,哪怕这个猜测只有三四分也十分危险,陆乘风权衡再三,开口道:“是韩树山。”
谢九霄道:“你跟韩树山动手了?”
陆乘风半真半假道:“跟锦衣卫的人遇上了,血是他们的。”
谢九霄说:“哦?你伤了锦衣卫的人?”
她站在门口,似是默认了。
谢九霄盯着人看,半晌,冷笑一声:“你拿我当傻子哄呢?”
陆乘风微低头: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你不敢?”谢九霄走到门前,他身形足比陆乘风高出一个头,凝视着人。
陆乘风说:“奴婢所说句句属实。”
谢九霄说:“我到要听听你的解释,平白无故你怎会跟锦衣卫的人交上手!”
陆乘风说:“奴婢看他不顺眼。”
“不顺眼到三更半夜摸出府?”谢九霄面容肃寒:“你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样是吗!”
不敢拿她怎样?这话从何说起?
陆乘风嘴角勾了一瞬,让人来不及捕捉,说:“奴婢不敢。”
谢九霄怒气顿显,目光忽然眯落在她肩膀,抬起手。
许是今夜发生了不少事,陆乘风眸色微闪,下意识擒住那节手腕,或许是她手劲大用了点力,总之二人瞬间错了意。
他是要动手?
谢九霄语气冰凉又含夹着些不可置信:“你?”
敏嗅
谢九霄像是被踩了一脚的猫,面色阴沉又隐隐狂躁,压着火说:“真的是好大胆子!”
那只被她截住的手瞬间挣脱,按在陆乘风肩膀,陆乘风一僵,身体下意识先做出反应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