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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节(2 / 3)

他们的牲畜。

便还是将小狼崽和糖豆关在院子里, 让它们白天看家, 等把它们养熟了养结实了, 再亲自带着它们出门放牧,手把手教它们做牧羊犬,不当二五仔大野狼。

牛羊鹿驴马都出了院子,衣秀玉这才锁上小院跟上林雪君。

“姜兽医,我的一部分医疗手法,是在首都的图书馆里读到的。有的是咱们国内优秀的兽医前辈写的,有的是国外的兽医写的。你要是想了解,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跟我一同做一台手术,一边参与、一边观摩、一边探讨了。”

林雪君说罢朝姜兽医点点头,转而又跑到阿木古楞毡包前喊道:“阿木古楞,你跟吴老师请过假没有,咱们要出发了。”

“请过了。”小毡包的门帘子一掀,阿木古楞便从里面跑了出来。

他今天换了件春秋穿的薄袍子,一边走一边往下扯裤子和袖子。他今年开年实在长得太快,去年的袍子和裤子都短了。

他手里拎着盆和几块旧布,这些在手术中说不定都用得上。

林雪君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呼朋引伴,姜兽医跟在后面,看着她跟阿木古楞和衣秀玉对东西、分派任务,听得云里雾里。

能跟她一起做手术当然是好的,姜兽医看着她这热火朝天的样子,莫名也挺兴奋。

可当姜兽医看到卧在小屋木板床上的大狗,由林雪君掰开狗嘴展示过那颗瘤子后,姜兽医脸色就变了。

“胡闹!这根本不可能救得了,开什么刀?你麻醉药灌下去,刀在狗嘴上一划拉,狗立马就得死,这瘤子长进下颌里了都,边缘到底在哪儿都看不出来,你怎么切?”

姜兽医跪在床上,转头瞪着林雪君,讲话的声调都不受控制地拔高了。

他原本还以为林雪君是个年轻的天才,学富五车,是了不得的后浪呢,哪想到竟这么不知轻重,简直任性妄为、胡作非为!

“就算你切开了,它没死。然后呢?这种环境你怎么保证它的术后恢复?

“过两天,狗挨一大通折腾,我们也白忙一场,狗主人也遭罪。

“你怎么——你怎么——”

他无奈地瞪着她,想训她,又怕说得太重,终于还是哼一声将话咽了回去。

林雪君跪坐在床边,眉头紧皱。

他们来的时候屋里只有狗,那个说好了一定要救狗的王铁山不知所踪。

如今又被姜兽医一通斥责,她的内心也摇摆了起来。别是一夜之间王老汉改了主意,决定不救狗了。她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,岂不是瞎忙活不说,还白白被姜兽医骂……

眼看着姜兽医已经从床上挪到床沿,脚一着地就要往外走。林雪君跟着跳下床,一转头便瞧见站在院子里、拎着两桶什么东西的王铁山老汉。

他显然是听到了姜兽医的话,此刻正苦涩地望着她,那表情显示着他的害怕和慌张,眼神仿佛在问:姜兽医说的是真的吗?

“你去哪儿了?”林雪君赶到屋门口,一把抓住姜兽医的袖子,探头问王铁山老汉。

“昨天晚上我给狗喂了糖盐水和退烧药,它今天早上已经好多了。我记得你说它嘴巴里长东西,不能吃硬物了,只能喝些东西补营养和力气,我天没亮就上山了。”王铁山有些木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,掂了掂手里拎着的桶,声音发苦地道:

“我接了两桶桦树汁,这个东西好,甜的,喝了有劲儿,能治百病,是最好的东西。”

他说到这里,又望向被林雪君抓住的姜兽医,干巴巴地道:

“桦树汁比盐糖水还好,我想等手术后,给它喝这个。”

说罢,他像忽然回过神般,将两个铁桶往边上一放,匆匆跑去取了几个木碗,拿水瓢舀了几碗桦树汁,依次递给林雪君和姜兽医几人:

“你们也喝喝吧,这个真的是好东西,我们小时候天天喝,真的不生病。”

姜兽医捧着木碗,低头望着碗里轻晃的澄澈液体,嘴巴抿成一条线,转头用一种又怨又气的目光盯住了林雪君。

“谁说这手术不能做?谁说就算手术做好了,它也一样要死?”林雪君捧着木碗,抬头间忽然瞧见一小群牲畜晃晃悠悠顺着人踩出的路,从山下走上山腰,并在站满了人的小院子外探头探脑地看热闹——正是大母牛巴雅尔带着小纵队溜达过来了。

看热闹的队伍中,一匹火红色的小马驹忽然闪出来,在看见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后,抬蹄便哒哒走进了院子,虽然是小野马,却已然不怎么怕人了。

林雪君朝着小马驹一招手,对方便甩着马尾巴颠过来了,它第一反应是探头往她手上够,想喝她碗里的东西。

林雪君忙将碗举高,随即推了下小野马的脖子。

小野马被推得身体一侧,便将左腹上缝针的蜈蚣疤露了出来。

姜兽医原本还要给林雪君解释解释这手术做不得的更深层次的道理,忽然被闯进来的小马打断还有点不高兴,可一低头瞧见小马驹肚子上的缝口,他登时将自己要说什么都给忘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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