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苍呼吸骤然急促,生怕人溜走,他单方面握紧了过卿尘骨节分明的手,边往前走,边嚷嚷着“做饭是小菜一碟”。
这样看来,牵手简直像是无心之举。
过卿尘凤眸低垂,想起了在东岑树前发生的事,默默无言,心道“这是第二次”,但那时自己阴差阳错地变回了孩童之身,与现在的触感相比,大不相同。
他就这么紧紧盯着两只手。
没有主动反握,也没有出声阻止。
少年的掌心温热,自顾自地牵着人朝前走,嘴巴说个不停,语气上扬。
“师尊,你说……”
就像是蕴藏着生机的春风,充满着活力的朝阳,能消融冬天的万里冰封,使柳条抽芽,枝叶生长……
百花齐放,铺开一幅如诗的画卷。
过卿尘了眉,隐约觉得这样“不对”、“不行”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甚至觉得万苍牵着自己的动作异常眼熟。
……像是镌刻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似的。
恍如很久之前,就有谁这么牵起自己的手,不断前行,带来一往无前的勇气。
“师尊,怎么了?”万苍感知到身后那人的步子越迈越小,旋即忧虑回望。
“无事。”过卿尘示意自家小徒弟继续向前。
万苍闻言,放缓了脚步。
过卿尘心绪不宁,拼命回忆着那个和自己牵过手的人,但因无情道的限制,他早已将少年彻底遗忘。
亦不知“眼前人正是心上人”。
过卿尘想得头晕耳鸣,眼前阵阵发黑,额间那道艳丽的红痕突然急促地闪烁,唇边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。
“咣当。”
瓷碗碎了一地。
“师尊!”万苍被朝前倒下的过卿尘一带,险些跪地,他眉宇深锁,反应迅速地把人一捞,架在肩头。
过卿尘双眸紧阖,银白发丝遮挡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截清晰的下颌线。
——师尊怎么又晕倒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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绢帕
◎一旦转修此道,你会开始遗忘。◎
万苍半是扛, 半是抱,最后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,这才拖着过卿尘回到房里, 又咬着牙, 抬脚“砰”的踹开房门, 小心翼翼地将过卿尘放到床榻上。
还极为贴心地替人脱了鞋。
他妈的,祝鸿这副身体实在是废, 太废了……竟然能喘成这样?!
当真是开了眼了。
不过短短几步路,万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, 眼冒金星,顿时扶着双膝缓神。
若是换做本尊的原身,别说是双手抱起过卿尘了,就算是要单手抱着过卿尘, 原地转圈起舞、上天入地,甚至马上跟人打架……都根本不在话下!
等等。
万苍眸光一凛,忽然想起了某件极其重要的事。
那天见到观方镜,冒牌货操纵着本尊的尸体跑出去以后,见到了过卿尘,还把人弄进了镜界。
然后呢?
……本尊的尸体又被这傻逼弄到哪去了?
万苍轻轻一“啧”, 于瞬息打定了主意, 等搞清楚过卿尘的状况,处理好眼前的杂事, 就立刻联系左霈。
以及其他三个不成器的下属。
祝鸿这么大个活人,从小到大都在衍无宗里活动, 鲜少出门, 绝对不可能原地蒸发……
更何况那位甘师叔还爱不请自来。
既然他做不到彻底从衍无宗脱身, 那么至少也得找个合理的借口, 溜回魔域看看。
万苍身为魔尊,对于在自己手里盘了这么久,管理了这么久的烂摊子,心里还是有点数的。他深知,魔族中有很多一根筋的家伙,只会靠拳头解决问题。
好处是这些魔指哪打哪,不需要过多费心,坏处也很明显,听风就是雨……
他们极有可能认不出自己正在效忠的“魔尊”是谁,叫那冒牌货像耍狗似的,遛得团团转。
这么一想,怎么还有点好笑?
万苍重生至今,还不曾因魔域而心慌意乱过,倒不是出于信任左霈在内的四位魔君,也不指望他们能够替自己分忧,最多镇压一下小型的暴乱。
因为那四个家伙最开始也对那冒牌货毕恭毕敬,深信不疑,就差满脸写满“不靠谱”三个大字了。
比起四位魔君,万苍反而更愿意相信仙门百家对魔域动向的戒备。
如果魔域有什么异动,三大宗之一的衍无宗能没有消息吗?
况且,自从戏魇珠再度出现,宗内弟子接二连三地暴毙……想必他的好师伯季秋明,这几天已经焦头烂额了吧?
万苍还是没能把自己当成衍无宗的一份子,也从不曾因为上错祝鸿的身,就催眠自己“是仙门弟子”,更没有对这山清水秀、鸟语花香的好地方,生出